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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選他是對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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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選他是對的

周桃請二組的人吃東西,送外賣的人陸陸續續來了半個小時才把東西送完。二組的人在會議室狂歡,盡管關著門,外面的人也聽得到歡聲笑語,感受得到喜氣洋洋。

於茉看了一眼會議室,隔著玻璃,看到周桃笑意盈盈的臉,越發艷若桃李。

同樣一條路,有人春風得意,有人噩夢連連。

於茉總做一個夢,夢裏被捆在雙手,無論怎麽掙紮都掙不開,再一使勁,雙手就齊手腕斷了,眼睜睜看著它飄走,那感覺簡直心驚肉跳。

她深吸了一口氣,繼續翻手機淘寶,她媽媽的生日還有一個月,她心煩意亂,手裏機械地翻著,腦子一團亂麻。

她媽媽的生日,這是個避無可避的場合,她必須和薛慎一起出現。還有一個月。她並沒有做好準備。

她需要盡快忘記。

就這樣吧。

她撥通了□□楓的電話。

下班後,她去小區傳達室拿快遞。這陣為了改造房子,她的快遞多的有點離譜。這天大小快遞到了九個,她手裏勉勉強強抱住幾個小的,一個大紙箱實在沒辦法,用腳踢著往前走。

路上一個年輕的男生看不過去,彎腰抱起地上那個紙箱,對她說:“我幫你提一會。你住哪棟?”

沒走出多遠,對面過來一個個子高高的男人,穿白色T恤,黑色短褲,沓塑料拖鞋,徑直過來對年輕的男生說:“給我吧,多謝了,兄弟。”

他不由分說接過大紙箱。

男生看看於茉,見她沒反對,點點頭走了。

祁連一個手臂抱著那個大紙箱,另一個手把於茉懷裏大大小小的快遞拿過去摞在那個大紙箱上。

於茉阻止他,“這些我拿吧,我能拿得動。”

祁連沒有搭理她,直到於茉手裏捏著最後一個包裹不給他,他才罷休。

他抱著半人高的紙箱,行動依然自如,露在外面的兩條手臂全是腱子肉。

“跟你說過,想要什麽就跟我說,有什麽活讓我來幹,就你這小身板,總是逞能。”

於茉心頭一陣煩躁起,最近她內耗的厲害,已經心力交瘁。

她轉頭對祁連說:“以後讓□□楓幹吧!”

祁說:“也行,只要有人幫你幹就行。”

於茉又說:“我答應和□□楓交往試試。”

小區的路燈突然亮了,一下子從白天轉換到了黑夜。

祁連很自然地說:“挺好”。

誰也沒有多話往前走了幾步,祁連手裏的快遞好端端的突然地如山崩嘩啦啦落在地上。

於茉彎腰去撿,祁連說:“抱歉,走了下神,沒抱住。有沒有易碎品?如果有什麽東西壞了,我賠給你。”

於茉突然覺得燈光很刺眼,一切都很沒有意思,就像人生的很多瞬間,突然覺得一切都是虛無沒有意義。

她把撿起來的一個紙箱狠狠地拍在祁連的懷裏,問他:“祁連,在你眼裏我是不是一個特別面目可憎的人?不,你不用回答我,我要是你,我根本不會再搭理這樣的人。對不起,謝謝你。”

她低著頭往前沖。

祁連楞了一下,邁開長腿兩步就趕上去,他看著旁邊那個低垂的頭頂,說:“不用跟我說對不起,我自己願意的,前兩天你碰到的事,張青楓跟我說了。”

他說到這裏,停頓了一下。

於茉扭頭看他,發現他眼睛裏有團火在燒。

他盯著於茉的眼睛,聲音低沈地說:“你應該告訴我的,哪怕我誰都不是,只是一個朋友,你在蓮花孤身一人,我作為朋友也是可靠的。”

於茉的眼眶發熱,從那天開始堆積的情緒威脅著要沖破胸口。

祁連看著她眼眶發紅,鼻翼掀動極力在忍住情緒,他的五臟六腑被一雙大手揉成了一團,這一刻,他覺得什麽都不重要,她要什麽他都可以給,只要他有。

“於茉,你根本不能理解一個男人的心情,我想去殺了那個雜種的心都有。可是你根本不稀罕,我太操蛋了,那天還那樣逼你,你選擇□□楓一定是他能比我做的更好,我不攔你,我活該。”

於茉的眼淚終於順著臉頰流了下來,這麽多天她一直假裝這件事過去了,告訴自己要堅強,可是祁連一提起,她就覺得無比委屈,她終於把這淚流了出來。

祁連想去幫她擦下眼淚,可惜騰不出手來,他哄她說:“別哭了,有這麽多人疼你,哭什麽?我就告訴你,那天我不知道你發生了這麽大的事,我知道以後,恨不得剁了自己。我應該看出來你的反常,可是我被邪火沖昏了頭腦,只顧自己發瘋,你是對的,這樣的人並不是一個好的伴侶。”

於茉淚眼迷蒙,嘴唇顫抖著,有些話脫口而出,“你不懂,祁連,我不是…我害怕,我只是害怕。”

祁連叫她,聲音小小的,“你過來一點,我騰不出手,自己把眼淚在我衣服上擦一擦。你別怕,什麽都不用害怕,哪怕你把我當個普通朋友,只要我在一天,我就不會讓你有事。”

他不知道她在怕什麽,就急切地要保護她。

於茉的眼淚噴射而出,她用手胡亂地擦了幾下,搖搖頭,說不出話來。

那天夜裏,祁連收到了一條短信,短短10個字,讓他輾轉了一晚上,到誰家偷養的公雞開始打鳴了,他才閉了會眼睛。

你值得世上最好的姑娘。

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,刀刀紮在他心口上。

這個世界上總會有那麽一個人,是我們身體免疫系統的BUG,在她面前,我們的身體意識完全放棄了抵抗。那怕她的一呼一吸也可以引起心絞痛,引發全面崩潰。

周六晚上,天仍然熱得像蒸籠,白天大家都窩家裏,小區裏看不到幾個人影,到了傍晚,才漸漸熱鬧起來。跑的跳的,聊天的,乘涼的,放風的,都出來了。

於茉放下筷子,對坐在對面的□□楓說:“這家面不太行,你將就吃幾口吧。你幫我幹了大半天的活,請你吃這個我有點不好意思。”

□□楓臉上都是汗,他也不以為意,笑嘻嘻地喝了幾口湯說:“沒事,我不挑食。下次我來叫外賣。蓮花這一帶別的我都挺熟,外賣我真是完全沒有概念,我住家裏,我父母覺得外賣是洪水猛獸。”

“是的,年紀大的人都這樣。”

於茉站起來把電風扇往□□楓那邊挪了挪,收拾起桌子上散落的外賣盒子。

□□楓把最後幾大口面條扒進嘴裏,也站起來幫著收拾,他拿過一個塑料袋把盒子往裏裝。

他對擦桌子的於茉說:“每天吃外賣也不行。不然你跟我回家去見見我父母,以後去蹭飯,好不好?”

於茉趕緊搖頭,“別了,太冒昧了。”

“隨你。我就是想告訴你,他們見了你肯定很開心。我們隨時都可以,等你準備好。”

於茉點點頭沒有說話。

□□楓把打包好的垃圾放到門口,擦了擦手,問道:“接下來還有啥活?開整。”

於茉說:“你要不要歇歇,都幹得差不多了。壁紙和畫你都幫我掛好了,剩下的我自己都能做。”

□□楓打量了下四周,對自己的手藝頗為自得,他對著於茉賣乖:

“我手藝是不是還可以?老板娘滿意嗎?”

“你這手藝一頓面不能再多了。”

□□楓眉開眼笑,不以為意,問她:“你不是說沙發還要改造下,東西呢?一起弄完吧。”

於茉去陽臺把洗好的新沙發套子拿進屋。

□□楓問她:“這不是新的嗎?為什麽要洗?”

於茉拿出幾個海綿墊子往沙發上擺,回答他:“洗一下,去去甲醛。”

□□楓抖開於茉拿進屋的沙發套子,上下左右看來半天,問她:“這也太覆雜了 ,我怎麽看著這麽小,你確定能裝下你的沙發?”

於茉轉身扯起另外一頭,跟他一起研究覆雜的構造,

“我在網上定做的,除非他們做錯了,不然肯定可以。”

“你拿著這頭,去沙發那邊,我在這邊。”他指揮著於茉,自己動手往沙發上套。

“我其實不明白,好好的木頭沙發幹嘛非要整個套子呢?我家也有這樣的木頭沙發,挺好啊,又不怕臟,’

“方便是挺方便,就是不舒服又太醜。哎哎,你別使勁扯。”於茉叫道。

□□楓哈哈大笑起來,故意一使勁,把於茉那頭剛套好的套子扯掉了。於茉豎著眉看他,眼神波光瀲灩。

□□楓一把扔掉了手裏的沙發套,兩步邁過去,抓住於茉細面條一樣的手臂,他眼神掩飾不住的灼熱。

於茉僵住,這樣的時刻遲早要來,她沒有抗拒。

□□楓的臉越來越近,她聞到了屬於他的氣息,她的汗毛本能豎了起來,她看見他的眼鏡片上小小的自己,那麽陌生,僵硬。

一種惡心的感覺從胸口升起,她推開了他。

她做不到,身體並不會撒謊。

□□楓走後,她一個人躺在沙發上,從她的角度正好能看見窗外的月亮。

她現在的腦子就像梵高的那幅名畫,各種顏色交織在一起,扭曲變形。

如果是以前,她會相信她的身體只能接受薛慎一個人,她只是不習慣另外一個人。

可是,現在她知道不是,那個例外無比強烈地存在,甚至當□□楓靠近的時候,她腦子中還閃現了那張臉。

她挫敗地捂住了臉。

樓底下突然聲音嘈雜起來,有小孩興奮地大喊,“打起來了。”

於茉沒來由心口一跳,慌忙從沙發上爬起來,沖到廚房窗口往下看,這一看,她倒吸一口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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